1.76神器-推土机-公益单职业-天剑下凡-紫微命盘-神魔之心-超炫时装
1.76神器-推土机-公益单职业-天剑下凡-紫微命盘-神魔之心-超炫时装
神器推土机
爷爷临终前留给我一台旧推土机,说那是“1.76神器”。
拆迁时,推土机碾过老宅瞬间,挡风玻璃浮现血字“1/100”。
老工匠告诉我,这台机器靠吞噬人命升级,每拆一间屋需献祭一人。
助手被活埋后,水泥上浮现他的紫微命盘。
妻子穿上“超炫时装”的刹那,衣服吸干血肉成了空壳。
我找到焚化炉里的“神魔之心”,头顶悬起巨大“天剑”。
挡风玻璃显示“99/100”,推土机突然自己启动朝我冲来。
暴雨砸在推土机冰冷的钢铁外壳上,发出连绵不断的、令人窒息的鼓点。车灯在浓墨般的雨夜里吃力地撕开两道摇晃的光柱,却照不透前方那栋老宅粘稠的黑暗。我坐在驾驶室里,手心全是滑腻的冷汗,几乎握不住冰冷的方向盘。挡风玻璃上,雨刷疯了似的左右摆动,刮开一片模糊的视野,又立刻被新的雨水覆盖。发动机低沉的咆哮,仿佛一头蛰伏巨兽在喉咙深处滚动的不祥闷响。
“老板,动手吧!”对讲机里,李大强粗嘎的嗓音刺啦作响,带着一股子蛮横的急躁,“这破地方,拆了干净!”
这是我爷爷留下的“遗产”,一台锈迹斑斑、型号老掉牙的推土机。他咽气前,枯瘦的手指死死抠着我的手背,浑浊的眼睛直勾勾盯着我,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:“1.76神器……好生用……别让它……饿着……”那眼神里没有慈爱,只有一种近乎邪异的狂热和冰冷,冻得我当时就打了个寒颤。后来,我翻遍爷爷留下的所有笔记,只在最底下压着的一本破旧账册扉页,看到一行潦草得几乎认不出的字:“神器饮血,屋毁人亡。”
此刻,这头沉默的钢铁巨兽就停在我面前,铲刀对着老宅腐朽的木门,像一张准备吞噬的巨口。雨水顺着铲刀边缘淌下,汇成一道道污浊的小溪。爷爷那空洞而狂热的目光,还有账本上那渗血的八个字,又一次鬼魅般浮现在我眼前。一股莫名的寒意,顺着脊椎一路爬上后颈。
“妈的,干了!”我猛地一咬牙,把对讲机狠狠摔在副驾座椅上,压下操纵杆。沉重的铲刀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,缓缓抬起,对准了老宅那扇在风雨中呻吟的木门。引擎的咆哮陡然拔高,变得尖锐而亢奋,推土机庞大的身躯开始向前移动,履带碾过泥泞的地面,留下深沟。
钢铁巨兽撞上朽木的瞬间,一声沉闷、令人牙酸的巨响炸开。整个驾驶室剧烈地震颤起来,如同突然冲上颠簸的乱石滩。我的五脏六腑似乎都被这震动搅得移了位,牙齿不受控制地咯咯作响。这绝不是推倒一栋空屋应有的动静!更像是……撞上了一堵浇筑了血肉的铁壁!
就在这令人心悸的震动达到顶峰时,挡风玻璃上,被雨水冲刷的模糊水痕之间,毫无征兆地、一点刺目的猩红突兀地晕染开来。那红点迅速拉长、扭曲,像一只无形血笔在玻璃上肆意涂抹。眨眼间,三个狰狞扭曲、边缘还在不断滴淌着暗红液体的数字,清晰地烙印在冰冷的玻璃正中央:
1/100
我浑身血液瞬间冻结,心脏狂跳得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。恐惧像一只冰冷滑腻的手,猛地攥紧了我的心脏,捏得我几乎窒息。我死死盯着那血字,它像活物般在雨水的冲刷下微微扭曲蠕动,散发着令人作呕的甜腥气息。
“见鬼了!大强!你看见了吗?玻璃上……”我抓起对讲机,声音嘶哑颤抖,几乎不成调。
对讲机那头,只有一片死寂的电流沙沙声。
我猛地推开车门,冰冷的雨水劈头盖脸浇下。车灯的光柱里,李大强壮硕的身影正深一脚浅一脚地跑向刚被推倒的老宅废墟,似乎想去查看什么。我张开口,想喊住他,喉咙却像被什么东西死死堵住,只能发出嗬嗬的怪响。雨水顺着额头流进眼睛,刺得生疼。
就在这时,废墟堆深处,几块沉重的预制板突然发出一阵令人牙酸的呻吟,随即毫无预兆地向下轰然塌陷!李大强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惊叫,整个下半身瞬间就被塌陷的瓦砾和潮湿的泥土吞没!他惊恐地向上伸出双手,徒劳地在空中抓挠,像溺水的人想抓住一根稻草。
“老板!救我!老板——!”凄厉的呼救声瞬间被哗啦落下的泥水淹没。
我脑子一片空白,身体却先于意识动了起来,连滚带爬地冲过去,疯狂地用手刨挖着那些沉重冰冷的泥块和砖石。雨水混合着泥浆糊满了我的脸,冰冷的绝望顺着指尖蔓延。不知挖了多久,手指早已鲜血淋漓,终于碰到了他一只冰冷僵硬的手腕。我使出吃奶的力气往外拖拽。
李大强沉重的上半身被我拖了出来,他的脸沾满泥浆,眼睛圆睁着,空洞地望着漆黑的雨幕,身体软塌塌的,早已没了气息。而就在他被拖出的那个泥坑边缘,塌陷的水泥碎块上,一些诡异的纹路正从湿漉漉的泥泞中清晰地浮现出来。
那绝不是普通的裂纹。
纵横交错的线条,勾勒出一个个方正的格子,里面刻满了密密麻麻、细如蚊足、古老而陌生的符号。中央区域,几颗由泥水自然沁染形成的深色圆点,正诡异地对应着某些特定的位置。雨水冲刷着泥污,这图案在昏黄的车灯光下,显得愈发清晰、完整,透着一股令人头皮发麻的、宿命般的冰冷气息——像极了传说中的紫微命盘!就刻印在吞噬他的水泥地上,如同一个刚刚盖下的、来自地狱的冰冷印记。
我瘫坐在冰冷的泥水里,浑身湿透,牙齿不受控制地咯咯打颤,看着地上李大强那失去生命的躯体和旁边那鬼画符般的水泥命盘,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。爷爷那台所谓的“神器”,它真的……在“进食”!
公司里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死寂。李大强的死被定性为“意外事故”,赔了一大笔钱,勉强压了下去。没人再敢靠近那台停在车库角落、覆盖着帆布的推土机,仿佛那下面盖着的不是钢铁,而是一具刚刚苏醒的凶棺。它沉默地蛰伏在阴影里,散发着无形的、令人脊背发凉的寒气。
我把自己锁在办公室里,对着电脑屏幕上关于“1.76神器”的零星搜索结果发呆。那些语焉不详的古老帖子,充斥着“天剑”、“神魔”、“命盘”、“血祭”之类的字眼,拼凑出的只言片语,如同一幅模糊却惊悚的地狱图景。就在这时,一个枯瘦佝偻的身影,像一片被风吹进来的落叶,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虚掩的门外。
“陈老板?”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。
我猛地抬头。门口站着一个老人,穿着洗得发白、沾满油污的旧工装,脸上皱纹深刻得如同刀刻斧凿,浑浊的眼睛深陷在眼窝里,却锐利得惊人。他手里提着一个沉甸甸、同样布满油污的工具箱。
“你是……”
“老张头。以前给你爷爷修过机器。”他自报家门,目光却像生了根,死死钉在我身后窗外车库的方向,那里停着那台盖着帆布的推土机。那目光里有种东西,不是好奇,而是……一种深沉的、混杂着恐惧和某种病态执念的审视。“那老伙计……它‘动’过了,对吧?它……饿了。”
最后两个字,他吐得又轻又慢,却像两把冰锥,狠狠扎进我的耳朵里。办公室里的暖气似乎瞬间失效了。
“你……知道什么?”我的声音干涩得厉害。
老张头没有回答,径直走进来,反手轻轻关上了门。他走到窗前,佝偻的背影对着我,望着车库的方向,沉默了很久。窗外的光线勾勒出他嶙峋的轮廓,像一尊凝固的雕像。
“那不是什么‘神器’,”他终于开口,声音低沉得如同从地底传来,“是‘邪器’!是旧时候那些疯子铁匠,用活人的命祭炉子,用含恨的魂魄淬火,才铸出来的鬼东西!你爷爷……他当年找到它,就是被那‘1.76’的鬼话迷了心窍!”他猛地转过身,那双浑浊的眼睛此刻燃烧着一种近乎疯狂的光芒,“拆屋就是开祭!每拆一间屋,就得往它那无底洞里填一条命!那是它的‘燃料’!是它‘升级’的‘经验’!挡风玻璃上那数字……就是它要的‘数’!”
他枯瘦的手指激动地比划着,唾沫星子几乎喷到我脸上:“紫微命盘显形,那是被它吞掉的魂,连轮回的路都断了!它尝到了味,就再也停不下来!停不下来啊!”
他描述的景象与我经历的恐怖细节严丝合缝。我如坠冰窟,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凝固了。爷爷临终前那句“别让它饿着”的呓语,此刻如同恶毒的诅咒在我脑中轰鸣。“怎么……停下它?”我听到自己声音在抖。
“停下?”老张头发出一声短促而凄厉的怪笑,像是夜枭的啼鸣,充满了绝望的嘲弄,“停不下的!要么让它‘吃饱’,要么……毁了它的‘心’!那东西叫‘神魔之心’,是它力量的源头,也是它唯一的死穴!可那东西……嘿嘿……”他摇着头,脸上皱纹扭曲出极度的恐惧,“……早就被藏起来了,藏在一个活人根本找不到的地方!沾上它,就是万劫不复!”
他说完,提起他那沉重的工具箱,再不看我和那台推土机一眼,步履蹒跚地拉开办公室门,佝偻的身影迅速消失在走廊昏暗的光线里。那工具箱在他手里晃荡着,发出沉闷的金属碰撞声,仿佛里面装着无数冤魂的锁链。
办公室里只剩下我粗重的呼吸和窗外单调的雨声。挡风玻璃上那猩红的“1/100”,像烙印一样刻在我的视网膜上,灼烧着我的神经。老张头的话,带着地狱的硫磺味,坐实了我最深的恐惧。这头钢铁怪物,它只尝到了开胃菜。它还需要九十九条命!
巨大的恐惧和一种扭曲的责任感像两条冰冷的毒蛇,死死缠住了我。不能让它再吞噬无辜的人!我把自己关在家里,疯狂地查阅爷爷留下的所有遗物,在一堆杂乱无章的工程图纸和发黄的账本里翻找。在一个几乎散架的老式樟木箱最底层,手指触到一个冰冷坚硬的布包。
打开层层包裹的厚布,里面的东西露了出来。那是一件衣服,或者说,一团难以形容的光。材质非丝非缎,轻薄得如同烟雾,却闪烁着无数细碎的、令人目眩神迷的光点,仿佛将整个星空都揉碎了织了进去。流光溢彩,变幻不定,美得惊心动魄,美得……邪异。没有任何标签,只有一张泛黄的字条,上面是爷爷那熟悉的、力透纸背的狂草:“超炫时装——赠吾爱妻。”
爷爷的妻子,我的奶奶,在我父亲很小的时候就“急病去世”了。一个可怕的、冰冷的念头像毒藤一样瞬间缠紧了我的心脏。这衣服……难道……
妻子王翠花正哼着歌在客厅插花。她是个爱美的女人,看到我手里的东西,眼睛瞬间亮了,像发现了稀世珍宝。“天哪!这是什么料子?好漂亮!”她惊喜地叫起来,放下花瓶就冲了过来,眼神完全被那流动的光华俘获了。
“别碰它!”我几乎是嘶吼着,想把衣服藏到身后。
但晚了。她的指尖已经触到了那冰凉光滑的衣料。就在触碰的一刹那,那件“超炫时装”仿佛瞬间活了过来!它猛地弹起,如同有生命的活物,闪电般裹上了王翠花的手臂,然后顺着她的肩膀、脖颈,疯狂地向上蔓延、缠绕!整个过程快得只有一眨眼!
“啊——!”王翠花发出一声短促到几乎听不见的惊叫,眼睛惊恐地瞪到极致。她脸上的红润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,皮肤迅速变得灰白、干瘪,像是被瞬间抽干了所有水分。她丰满的身体在那流光溢彩的“时装”包裹下,肉眼可见地萎缩、塌陷下去!
我扑过去想撕开那鬼东西,手指碰到的地方却传来一股恐怖的吸力,仿佛那衣服下面是无数张贪婪吸吮的小嘴!仅仅几秒钟,王翠花的声音消失了,挣扎停止了。那件“超炫时装”依旧华美绚烂地“穿”在那里,流光溢彩,璀璨夺目,勾勒出一个扭曲、空荡的人形轮廓。而里面,只剩下薄薄一层皮囊紧贴着骨头,像一具被精心包裹的木乃伊,直挺挺地立在我面前,空洞的眼窝望着天花板。
“翠花……”我颤抖着伸出手,指尖碰到那冰冷、毫无生气的“衣服”表面。一股巨大的悲恸和彻骨的寒意瞬间将我吞没。胃里一阵翻江倒海,我猛地弯下腰,剧烈地干呕起来,眼泪和鼻涕混在一起流下。
那件“超炫时装”依旧闪烁着梦幻般的光芒,冰冷地嘲笑着我的无能。
车库深处,那台盖着帆布的推土机如同蛰伏的墓碑。我拉下帆布,借着昏暗的灯光,死死盯着驾驶室。挡风玻璃上,冰冷的猩红数字在黑暗中幽幽亮着:
2/100
翠花的命,填了进去。那数字冷酷地跳动了。没有愤怒,没有咆哮,只有一种被彻底掏空的冰冷麻木,沉甸甸地压在我的四肢百骸。我像一具行尸走肉,靠着对老张头最后那句话——“神魔之心”——的微弱执念,才没有彻底崩溃。
接下来的日子,我像个幽灵,在爷爷留下的浩如烟海的故纸堆里疯狂挖掘。关于“神魔之心”的记载零星破碎,语焉不详,只反复提及一个词:“焚化”。我找遍了所有与爷爷公司有关联的废弃工厂、旧仓库、垃圾填埋场,像一条绝望的猎犬,搜寻着任何带有“焚化”气息的线索。
线索最终指向城郊——爷爷早年经营过的一家大型垃圾处理厂。那里早已废弃多年,高耸的烟囱如同巨人的骸骨,沉默地指向铅灰色的天空。厂区内部更是如同被遗忘的钢铁坟场,巨大的破碎机锈成了暗红的废铁山,传送带断裂扭曲,像僵死的巨蟒。空气里弥漫着经年不散的、混合着金属锈蚀和某种有机物腐败的刺鼻气味,令人作呕。
我深一脚浅一脚地跋涉在锈迹斑斑的金属废墟和齐膝深的荒草中。终于,在厂区最深处,一栋低矮、墙壁被熏得漆黑的建筑出现在眼前。巨大的铁门上挂着一把早已锈死的巨锁。我抡起带来的大铁锤,用尽全身力气猛砸。
“咣!咣!咣!”
沉闷的巨响在死寂的厂区回荡,惊起远处枯树上几只黑鸦,发出不祥的呱噪。锁扣终于断裂,沉重的铁门发出刺耳的呻吟,被我一脚踹开。
一股难以形容的、混合着焦糊、油脂和浓重灰尘的恶臭热浪扑面而来,几乎让我窒息。里面一片漆黑。我拧亮强光手电,光柱刺破浓稠的黑暗。
眼前是一个巨大的空间。中央,一个庞大得如同史前巨兽蹲伏般的焚化炉矗立着,炉体上覆盖着厚厚的、油腻的黑色烟炱。炉膛入口黑洞洞的,像一张择人而噬的巨口。炉子旁边,堆积着一些同样被熏得漆黑的废弃零件和杂物。空气沉重得如同凝固的沥青,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浓重的焦糊味和灰尘颗粒。
“神魔之心……”我喃喃自语,声音在空旷的炉膛里激起微弱的回音。这鬼地方,哪里有什么“心”?我泄气地用脚踢开一堆沾满黑灰的废铁。
“哐啷!”
一块拳头大小、形状极不规则的黑乎乎的东西被踢得滚了出来,撞在旁边的炉壁上。我下意识地把光柱移过去。
那东西静静地躺在厚厚的黑灰里。通体乌黑,毫不起眼,像是炉膛里烧剩下的、最普通的炉渣。然而,就在强光手电的光线聚焦在它上面的瞬间——
嗡!
一股无形的、冰冷刺骨的波动猛地以它为中心扩散开来!整个废弃厂房里的空气似乎都随之震动了一下,发出低沉的共鸣!我心脏像是被一只冰手狠狠攥住,几乎停止跳动。
紧接着,那黑乎乎的“炉渣”内部,毫无征兆地亮了起来!不是火光,而是一种幽暗的、粘稠的、如同凝固血液般的暗红色光芒!那光芒在它内部缓缓流转、搏动,越来越强,越来越清晰,一下,又一下……带着一种诡异而强劲的生命力!如同……一颗在沉睡中被惊醒的、巨大而邪恶的心脏!它开始搏动!
“神魔之心……”我失声叫了出来,声音因为极度的恐惧而扭曲变形。爷爷笔记里那模糊的描述瞬间变得无比清晰而恐怖!就是它!那搏动的红光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邪恶吸力,我的目光像被磁石吸住,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前迈了一步,想要靠近,想要触碰……
就在我心神几乎要被那搏动的红光完全攫住的刹那!
“轰——!!!”
头顶上方,毫无预兆地传来一声撕裂天穹般的恐怖巨响!仿佛整个废弃厂房的顶棚被一股无法想象的巨力硬生生掀飞!
我惊恐万状地抬头望去。
透过焚化炉巨大烟囱指向的、厂房破损的穹顶缺口,看到了此生都无法磨灭的景象——
漆黑的夜幕消失了。取而代之的,是一片无边无际、翻滚沸腾的暗红色血云!那云层厚重得如同凝固的血海,在头顶极低处狂暴地涌动、旋转!
而在那片令人窒息的暗红天幕中央,一道巨大到难以想象的剑影,正缓缓地、带着碾碎万物的威压,从沸腾的血云深处向下探出!
那剑影并非实体,却比任何真实的金属巨剑更加恐怖。它由纯粹的、刺眼欲盲的惨白光芒构成,边缘缠绕着无数跳跃的深紫色雷霆!剑锋未至,一股毁灭性的、冰冷到灵魂深处的恐怖威压已然降临!空气在它下方扭曲、尖啸,脚下的地面开始剧烈震颤!焚化炉体上的厚重黑灰簌簌落下。
“天……天剑……”我牙齿疯狂打颤,膝盖一软,几乎要跪倒在地。爷爷笔记里那预示着神器最终献祭完成的“天剑下凡”,竟然就在此刻降临!是这“神魔之心”的苏醒引来了它?还是……那推土机,它已经……
一个冰冷彻骨的念头闪电般击中我的大脑!我猛地转头,发疯似的冲出焚化炉车间,冲向停在厂区空地上的汽车!
轮胎在坑洼的泥地上疯狂摩擦,扬起漫天尘土。我以近乎自杀的速度冲回公司车库。车还没停稳,我就跌跌撞撞地跳下来,扑向那台盖着帆布的推土机。
哗啦!
我猛地扯下厚重的帆布!
驾驶室挡风玻璃上,猩红的数字在车库昏暗的光线下,如同恶魔睁开的独眼,冰冷地跳动着:
99/100
只差一个!只差最后一个!
巨大的绝望如同冰海倒灌,瞬间将我淹没。下一个是谁?这冰冷的数字像烧红的烙铁,烫在我的视网膜上。我的妻子翠花,助手李大强……那些被吞噬的面孔在眼前晃动。爷爷那“别让它饿着”的呓语,如同毒蛇在耳边嘶鸣。
就在这极致的恐惧和混乱中,一个疯狂而冰冷的念头,如同黑暗中滋生的毒菌,悄然探出了头——毁掉它!毁掉这“神魔之心”!趁那天剑还未完全落下!
这念头一起,便再也无法遏制。我猛地转身,再次冲上车,引擎发出受伤野兽般的咆哮,朝着郊外废弃处理厂的方向亡命飞驰。
厂区死寂依旧,只有我的脚步声在空旷的钢铁废墟间发出空洞的回响。我冲进焚化炉车间,强光手电的光柱剧烈摇晃着,再次聚焦到那块躺在黑灰中的“神魔之心”上。它内部的暗红光芒搏动得更加有力,更加急促,仿佛感受到了“天剑”的临近和最终“盛宴”的召唤。整个车间都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邪恶活力。
“去死吧!”我嘶吼着,如同陷入绝境的困兽,从工具包里掏出准备好的铁锤和几瓶高浓度的工业酒精。我拧开瓶盖,将刺鼻的酒精疯狂地泼洒在那搏动的“心脏”上,泼洒在它周围干燥的废弃油布和木屑上!
浓烈的酒精气味瞬间弥漫开来。
我后退几步,掏出打火机。
嚓!
一点微弱的火苗在冰冷的空气中跳动。
就在火苗即将触及泼洒了酒精的地面的前一刻——
“嗡……轰轰轰轰!!!”
一阵低沉、狂暴、充满金属质感的引擎轰鸣声,毫无预兆地撕裂了废弃厂区的死寂!那声音由远及近,速度快得不可思议,带着一种令人肝胆俱裂的、纯粹的毁灭欲望!
我浑身一僵,打火机的火苗在我颤抖的手指上跳动。难以置信地、极其缓慢地转过头,望向车间那洞开的、巨大的铁门。
视线越过荒草丛生的厂区空地。
远处厂区锈蚀的大铁门,如同被无形的攻城锤撞击,轰然向内扭曲、爆裂、飞散!
烟尘弥漫中,一个庞大、狰狞的钢铁身影,如同从地狱最深处冲出的魔神,碾过漫天飞舞的锈铁碎片和尘土,带着碾碎一切的狂暴气势,朝着我所在的焚化炉车间,狂飙突进!
是它!那台推土机!
巨大的铲刀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冰冷的寒芒,如同死神的铡刀!履带疯狂地卷动着,碾过一切障碍,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!驾驶室里空无一人!挡风玻璃上,那“99/100”的猩红数字,在烟尘中如同恶魔嗜血的眼瞳,死死地锁定了我!它自己……冲过来了!
它要完成最后一步!它要吞噬我!把我填进那最后一个血红的格子!
巨大的恐惧瞬间攫住了我全身,血液似乎瞬间冻结,四肢僵硬得如同灌了铅。那钢铁巨兽的速度快得超乎想象,巨大的阴影和引擎的死亡咆哮瞬间充斥了整个视野!
千钧一发!
求生的本能如同最后一道闪电劈开绝望的黑暗!我猛地将手中的打火机,朝着脚下泼洒了酒精的地面狠狠摔去!
轰——!!!
幽蓝的火焰如同被释放的恶魔,瞬间腾空而起!火舌贪婪地舔舐着浸透酒精的油布、木屑,发出噼啪的爆响,疯狂地蔓延!灼热的气浪猛地将我向后推了一个趔趄。
火焰的中心,那块被烈焰舔舐的“神魔之心”猛地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刺目红光!那红光剧烈地、痛苦地搏动着,仿佛一颗被投入熔炉的心脏在疯狂挣扎!一股尖锐、非人的、饱含无尽怨毒与痛苦的无声尖啸,直接在我脑海里炸开!震得我头痛欲裂,眼前发黑!
与此同时,头顶那贯穿了厂房穹顶的巨大“天剑”虚影,仿佛受到了下方邪异红光的刺激,猛地一震!缠绕其上的深紫色雷霆骤然变得狂暴无比,无数道刺眼的电蛇疯狂地劈落下来,狠狠抽打在焚化炉巨大的金属外壳上!
轰!轰!轰!轰!
震耳欲聋的雷霆爆响连绵不绝!整个厂房如同遭遇了十级地震,在狂暴的雷击中疯狂摇晃、呻吟!巨大的金属炉体被雷霆劈得火花四溅,发出不堪重负的、令人牙酸的金属扭曲声!无数碎砖、水泥块如同暴雨般从头顶簌簌落下!
那台无人驾驶、狂冲而来的推土机,被这突如其来的天威和剧烈的地面震动猛地一阻,庞大的钢铁身躯在布满障碍物的空地上剧烈地颠簸、打滑,速度稍减,但它前进的方向丝毫未变,铲刀依旧直指被火焰和雷霆笼罩的焚化炉车间入口!引擎的咆哮声在雷暴中更显狰狞!
烟尘、火焰、刺目的雷光、震耳欲聋的爆炸声……整个废弃处理厂瞬间变成了炼狱!
我被这末日般的景象震得心神欲裂,连滚带爬地扑向车间另一侧一个堆满废弃金属管道的角落,蜷缩起身体,躲避着头顶不断砸落的碎石和横飞的金属碎片。每一次雷霆劈落,都感觉灵魂要被震出体外。我死死捂住耳朵,眼睛却无法从车间门口移开。
那台推土机如同地狱战车,咆哮着冲到了焚化炉车间的巨大铁门前!没有丝毫减速,巨大的铲刀如同一柄无坚不摧的攻城锤,带着碾碎一切的狂暴力量,狠狠地撞了上去!
“哐——!!!”
一声比雷霆更加恐怖的金属撞击巨响猛然爆发!
沉重的铁门连同半边砖石结构的门框,如同纸糊的玩具般瞬间向内扭曲、爆裂、解体!无数碎裂的砖石和扭曲的钢铁碎片如同炮弹破片般激射而出,打在焚化炉厚重的金属外壳上,叮当作响!
烟尘如同爆炸的蘑菇云般腾起!
就在这弥漫的烟尘和肆虐的火焰、雷霆之中,那台钢铁巨兽冲破了阻碍,庞大的车头猛地挤进了车间内部!
车灯的光柱如同两道死神的凝视,穿透滚滚烟尘,瞬间锁定了我藏身的角落!引擎的咆哮在相对封闭的车间内被放大了无数倍,震得我耳膜刺痛,心脏狂跳得几乎要炸开!
我看到了驾驶室。
空无一人。
挡风玻璃上,那猩红的数字在烟尘和火光中,依旧冰冷地跳动着:
99/100
只差我一个。
它庞大的身躯占据了小半个车间入口,铲刀高高扬起,上面还挂着扭曲的铁门碎片。它微微调整了一下角度,履带碾过燃烧的地面和散落的砖石,发出令人牙酸的碾压声。引擎再次发出蓄力的低沉咆哮,庞大的钢铁之躯猛地一震,准备发起最后的、致命的冲锋!
就在它即将冲出的刹那!
轰隆!!!
一声沉闷到极致、仿佛大地心脏破裂的巨响,从焚化炉内部猛地炸开!那被无数狂暴雷霆反复劈击的巨大炉体,终于承受不住内外交攻的恐怖力量,炉膛位置猛地向内塌陷下去一个巨大的凹坑!炉壁上瞬间布满了蛛网般密集的裂纹!
被烈焰包围的“神魔之心”似乎感应到了炉体的崩溃,它搏动出的暗红光芒骤然变得混乱而狂躁,如同濒死的野兽发出的最后嘶吼!
一道前所未有的、粗大得如同巨蟒的深紫色雷霆,仿佛被这垂死的邪异之心吸引,撕裂翻涌的血云,精准无比地劈落下来!不偏不倚,正正击中了那块搏动着混乱红光的“神魔之心”,同时也贯穿了已经布满裂纹的炉膛!
轰——!!!
无法形容的爆炸发生了!
刺眼欲盲的白光和狂暴的冲击波以焚化炉为中心,如同无形的海啸般猛地向四周扩散!我被狠狠拍在身后的金属管道堆上,眼前一片炽白,耳朵里只剩下尖锐的嗡鸣!
整个焚化炉如同被塞进了一颗重磅炸弹,在震耳欲聋的巨响中彻底解体!厚重的炉壁钢板被撕成扭曲的碎片,裹挟着燃烧的烈焰和滚烫的炉渣,如同火山喷发般向四面八方激射而出!灼热的气浪带着硫磺和金属熔化的刺鼻气味,瞬间席卷了整个空间!
那台刚刚冲进车间、正准备扑向我的推土机,首当其冲!
无数炽热锋利的金属碎片和燃烧的炉渣,如同密集的霰弹,带着恐怖的动能和高温,狠狠撞击在它庞大的钢铁身躯上!叮叮当当的爆响连成一片!车身剧烈地摇晃着,坚固的驾驶室玻璃瞬间被击打出无数蛛网般的裂痕!
一块足有门板大小、边缘烧得赤红的巨大炉壁碎片,如同被投石机抛出的巨石,呼啸着旋转飞来,带着毁灭性的力量,狠狠砸在推土机前部的巨大铲刀和引擎盖上!
“哐——!!!”
一声令人心脏骤停的金属哀鸣!
那巨大的铲刀竟被硬生生砸得向后扭曲、变形!引擎盖向下凹陷出一个恐怖的深坑,浓烟瞬间从破损处滚滚冒出!
推土机如同被巨人狠狠踹了一脚,庞大的车体猛地向后一顿,履带在燃烧的地面上徒劳地空转、打滑,发出刺耳的摩擦声。引擎的咆哮声瞬间变得嘶哑、断续,如同垂死的猛兽在喘息。它前进的势头被这狂暴的一击彻底扼杀,庞大的身躯暂时僵在了原地,被爆炸的烟尘和烈焰吞没了大半。
挡风玻璃上,那“99/100”的猩红数字在弥漫的烟尘和裂痕后面,剧烈地闪烁了几下,如同接触不良的电路,光芒变得极其不稳定。
我蜷缩在角落,被爆炸的冲击波震得头晕眼花,肺部吸入了灼热的烟尘,剧烈地咳嗽着。透过弥漫的烟尘和摇曳的火光,我死死盯着那台暂时被爆炸阻住的推土机。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,几乎要撞碎肋骨。逃?趁现在?
这个念头刚升起,就被眼前地狱般的景象掐灭了。车间唯一的出口,被那台如同受伤凶兽般的推土机堵得严严实实!它庞大的身躯占据了大半个门洞,后面是熊熊燃烧的烈焰和不断崩塌的炉体残骸。头顶,血云翻腾,天剑悬顶,紫色的雷霆依旧在疯狂肆虐,劈落在厂房的残骸上,每一次都激起新的爆炸和火光。外面?外面同样是炼狱!
无处可逃!
就在我陷入彻底绝望的深渊时,那台被爆炸重创的推土机,突然又动了!
它受损的引擎发出一阵更加刺耳、更加狂暴的嘶吼,如同垂死野兽最后的疯狂挣扎!浓烟从扭曲变形的引擎盖缝隙里滚滚喷出,带着浓烈的焦糊味。车身剧烈地颤抖着,仿佛随时会散架。
但它的履带,却再次疯狂地转动起来!碾过燃烧的废墟、碾过滚烫的金属碎片,发出刺耳的碾压声!它那严重变形、几乎报废的巨大铲刀,竟再次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强行抬起,摇摇晃晃地指向了我藏身的角落!
挡风玻璃上,那“99/100”的猩红数字,在烟尘和裂痕的遮蔽下,猛地爆发出前所未有的、刺眼欲盲的血光!那光芒穿透烟尘,带着一种不死不休的、令人灵魂冻结的贪婪和暴戾,死死地锁定在我身上!
它要完成献祭!不惜一切代价!
庞大的钢铁之躯带着一往无前的毁灭气势,再次启动!虽然步履蹒跚,引擎嘶哑,但那速度,那决绝,比之前更加疯狂!燃烧的火焰在它钢铁身躯上跳跃,扭曲的铲刀反射着天剑的惨白光芒和血云的暗红,它像一头从地狱熔岩里爬出的钢铁恶魔,带着碾碎一切的意志,朝着我,碾压而来!
履带转动,发出沉重而清晰的金属摩擦声,如同丧钟的倒计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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