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黑神话悟空-重走西游路-神器-无限刀-单职业-本库-四大陆-专属切割-化身成魔

黑神话悟空-重走西游路-神器-无限刀-单职业-本库-四大陆-专属切割-化身成魔

屏幕幽蓝的光,是这深夜斗室里唯一活着的眼睛,死死瞪着我。显示器上,像素构成的齐天大圣正挥舞着一柄光芒刺眼的长刀,刀刃拖曳出流星般的轨迹,所过之处,妖魔鬼怪如热刀切蜡般无声崩解。屏幕右下角,猩红的武器名称灼烧着我的视网膜:【无限刀·专属切割】。

“妈的,又差一点!”我烦躁地抓了把油腻的头发,手指重重砸在键盘上。这已经是今晚第十七次倒在“化魔血池”那关的终极Boss前。那柄游戏里的【无限刀】,那无视防御、撕裂一切的“专属切割”属性,成了我此刻全部的执念。手指在鼠标滚轮上无意识地滑动,页面停留在那个简陋得近乎可疑的“西游秘藏阁”店铺界面。没有客服,没有评价,只有孤零零的一件商品图片——一柄形制古朴、刀刃却流动着诡异暗红微芒的长刀,图片下方一行小字:【实物神器·真·无限刀(含专属切割·化身成魔)】。价格后面跟着一串令人心惊肉跳的零。鬼使神差,或者说被连续失败的怒火烧昏了头,我点下了那个“立即购买”的按钮,几乎花光了卡里所有的余额,只换来一个意义不明的订单号和卖家一句冷冰冰的自动回复:“货已上路,慎用。”

几天后,一个灰扑扑、毫不起眼的狭长纸箱,像一具沉默的薄棺,无声无息地出现在我那堆满外卖盒和脏衣服的门口。没有快递单,没有寄件人信息,只有箱体表面用某种暗红色的、仿佛干涸血迹的颜料,潦草地写着我的名字和地址。纸箱触手冰凉,一种仿佛刚从冻土深处挖出来的阴寒顺着指尖蛇一样爬上来。

箱内,没有任何填充物。那柄刀,就那样赤裸裸地躺着。它比图片上更具压迫感。刀身并非纯粹的金属色泽,更像某种凝固的、半透明的暗红琥珀,深处似乎有粘稠的液体在极其缓慢地蠕动。刃口薄得不可思议,目光落在上面,竟有种被无形锋芒刺伤的错觉。刀柄是某种不知名的惨白骨头,缠绕着细细的、干枯发黑的藤蔓状物,握上去的瞬间,一股难以言喻的冰冷与……饥渴感,猛地沿着手臂窜入心脏。我甚至能清晰地感觉到,这柄死物内部,有什么东西极其微弱地搏动了一下,如同沉睡巨兽的鼻息。

“专属切割…”我喃喃自语,心脏在胸腔里擂鼓。目光扫过出租屋斑驳起泡的廉价壁纸,一个疯狂又带着莫名期待的念头攫住了我。几乎是本能地,我手腕一抖,模仿着游戏里的动作,刀刃极其随意地朝墙壁方向轻轻一划。

没有声音。

仿佛只是用指甲在浮灰上蹭了一下。然而,就在刀刃虚划过的路径上,那面肮脏的壁纸连同底下朽坏的石膏板,无声无息地裂开一道平滑到令人窒息的缝隙。缝隙边缘,整齐得如同激光切割。更诡异的是,裂缝深处并非墙体的灰白,而是渗出一种粘稠、暗红的物质,散发着若有若无的腥气。

我吓得猛地后退,手中的刀差点脱手。就在这时,刀身内部那些暗红的光流骤然加速,仿佛无数细小的血管在疯狂泵送血液。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力猛地从刀柄传来,操纵着我的手臂,硬生生将我拖回墙边!我的手臂像被无形的铁钳固定住,完全不听使唤。刀尖抵在墙上,以一种非人的、精准而冷酷的节奏开始移动。嗤——嗤——极细微的切割声,伴随着石膏粉末和壁纸碎屑簌簌落下。一个巨大的、笔画狰狞的汉字,被这把刀“握”着我的手,硬生生刻在了出租屋的墙壁上。

“杀”。

那字刻得极深,边缘光滑,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仪式感。刻痕深处,同样渗出那种暗红粘腻的物质。我浑身冰冷,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的T恤。这根本不是神器,是邪物!彻头彻尾的邪物!

我用尽全身力气,才将这把仿佛吸在手上的魔刀甩开。“哐当”一声,它跌落在地板上,暗红的光晕似乎黯淡了些许,那股操纵我的力量也消失了。我喘着粗气,惊恐地盯着它,又看看墙上那个刺目的“杀”字。恐惧压倒了一切。我扑过去,抓起刀,用旧报纸胡乱裹了几层,疯了一样冲出家门,把它狠狠扔进了几条街外、散发着恶臭的垃圾转运站深处。看着它消失在堆积如山的秽物里,我才靠着冰冷的墙壁滑坐下来,大口喘气,心脏几乎要跳出喉咙。

那一晚,我蜷缩在床上,用被子死死蒙住头。黑暗中,感官被无限放大。墙上那个“杀”字似乎散发着无形的压力,冰冷而粘稠。不知过了多久,就在意识即将沉入混沌的边缘,一种极其细微、却足以冻结骨髓的声音钻入耳膜。

嗡……

嗡……

低沉,持续,带着金属特有的震颤。仿佛有无数看不见的细小锯齿在摩擦空气。

这声音……来自头顶!

我浑身的血液瞬间冲上头顶,又在下一秒冻结成冰。头皮炸开,每一根头发都像通了电般直立起来。恐惧像一只冰冷的手,死死扼住了我的喉咙,让我发不出丝毫声音。我僵硬地、极其缓慢地、仿佛承受着千斤重压,一点点抬起脖子。

黑暗中,借着窗外城市遥远霓虹透进来的微弱光线,我看到了。

它悬停着。

那把被我亲手丢弃在垃圾堆深处的【无限刀】,此刻正无声无息地悬浮在我头顶上方不足一尺的空气中!刀尖笔直地向下,正对着我的眉心!刀身内部,那些暗红色的光流如同苏醒的毒蛇,在凝固的琥珀中疯狂地窜动、翻涌,将一种不祥的、粘稠的血色光影投在我的脸上、被子上、整个床铺上。那低沉而持续的嗡鸣,正是从高速震颤的刀锋处发出,带着一种冰冷的、饥渴的韵律,像毒蛇在吐信。

它回来了。它找到了我。

巨大的恐惧瞬间攫住了我的心脏,全身的肌肉都僵死般无法动弹。我甚至能感觉到那无形的刀锋所散发出的寒意,正丝丝缕缕地切割着我的皮肤,直透骨髓。时间在极致的恐惧中被拉得无比漫长。嗡鸣声如同地狱的丧钟,一下下敲在我的神经上。我死死盯着那悬顶的魔刃,不敢眨眼,不敢呼吸,仿佛只要一个细微的动作,就会触发它致命的斩击。

就这样不知僵持了多久,也许是几分钟,也许是永恒。那嗡鸣声似乎减弱了一丝。悬浮的刀身极其轻微地晃动了一下。紧接着,它以一种违反物理常识的、鬼魅般的缓慢速度,开始下降。不是坠落,是飘落。像一片被诅咒的、沉重的羽毛,无声无息地,落向我的枕头。

刀柄冰冷的触感隔着薄薄的枕套传来,紧贴着我汗湿的鬓角。嗡鸣声彻底停止了,刀身的红光也收敛下去,恢复成那种凝固琥珀般的死寂状态。它就那样静静地躺在我的枕边,像一个完成了归巢仪式的邪恶生灵,散发着无声的、冰冷的占有欲。

我如同被抽走了所有骨头,瘫软在床上,大口喘着粗气,冷汗早已浸透了被褥。黑暗中,只有我粗重的呼吸和擂鼓般的心跳。它回来了。它赖上我了。逃?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绝望掐灭。它能从垃圾堆精准地找到这里,悬停在我的头顶,还有什么地方是它找不到的?扔掉它,只会让它下一次的归来变得更加恐怖。

第二天,强烈的阳光也没能驱散我骨髓深处的寒意。那把刀,依旧静静躺在枕边,像一块冰冷的墓碑。我战战兢兢地绕过它,不敢触碰,只想尽快离开这个被诅咒的房间。目光扫过墙角那个装着我的宠物龟“石头”的玻璃缸时,我的脚步猛地钉死在地板上。

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。

玻璃缸完好无损。水清澈依旧。但水底……我的“石头”,那只陪伴了我五年、行动迟缓、壳上有着漂亮纹路的巴西龟,不见了。取而代之的,是两片……东西。

两片极其对称、极其光滑的半片龟甲。

就像被世界上最精密的激光,沿着龟背和腹甲的中线,无比精准地一分为二。切口光滑如镜,甚至能映出天花板上惨白的灯光。龟壳内部的肌肉、内脏……所有的一切,都被完美地分割开来,断面同样光滑无比,没有丝毫血肉模糊,只有一种令人作呕的、被瞬间高温或某种无法理解力量处理过的、凝固的暗红色。水底安静地躺着这两片“标本”,没有一丝血迹污染清水,干净得诡异。

“专属切割……”

这四个字如同冰锥,狠狠凿进我的脑海。胃里一阵翻江倒海,我猛地捂住嘴,冲进厕所剧烈地干呕起来。恐惧之外,一种更深的、难以言喻的冰冷攫住了我。它不是破坏,是展示。一种冷酷的、精准到令人发指的技艺展示。它在宣告它的力量,它的……存在方式。

干呕的间隙,我抬起头,目光扫过洗手台镜子里自己那张因恐惧和恶心而扭曲的脸。就在这一瞥之间,我眼角的余光捕捉到了卧室门口地上的异样。一股更深的寒意瞬间冻结了我的血液。

几缕细细的、属于我昨天才换上的那件灰色T恤的棉线,散落在地上。切口同样光滑异常。

我几乎是手脚并用地爬回卧室门口。心脏狂跳,仿佛要冲破胸膛。我颤抖着伸出手,轻轻触碰地上那几根断线。

就在指尖触碰到线头的刹那——

嗤啦!

一声极其轻微、却无比清晰的撕裂声,从我身上传来!

我猛地低头。心脏骤然停跳!

我身上那件灰色的T恤,从左侧肩胛骨的位置开始,一道平滑无比的裂口,如同被无形的利刃划过,正无声地向下延伸!裂口所过之处,布料整齐地分开,露出下面苍白的皮肤。那道裂痕一直蔓延到我的左侧腰际才停止,像一条狰狞的蜈蚣爬在我的衣服上。

没有风,没有任何外力。它就那样凭空裂开了!

专属切割!它在切割我的衣服!就在我身上!

“不……不要……”我喉咙里发出嗬嗬的、不成调的抽气声,巨大的恐惧让我浑身筛糠般颤抖。我惊恐地环顾四周,目光最终定格在枕边那把死寂的【无限刀】上。它依旧安静地躺着,暗红的刀身毫无光泽。但一种无形的、冰冷的“视线”,仿佛正从那刀柄上缠绕的枯骨中透出,牢牢锁定了我。

这间屋子,已经成了它的屠宰场。而我,是唯一的活物祭品。

我像被抽掉了脊椎的软体动物,瘫坐在冰冷的地板上,背靠着同样冰冷的墙壁。那把刀,就躺在几步之外,在枕头上,像一个沉睡的暴君。我不敢看它,目光空洞地扫视着这间熟悉的出租屋。这里曾经是我的堡垒,我的巢穴,堆满了游戏机、泡面盒和未洗的衣物,弥漫着独居年轻男人特有的、混合着汗味和电子设备气息的复杂气味。此刻,这气味里却掺进了一丝若有若无的、如同铁锈般的腥甜——那是墙上“杀”字刻痕深处渗出的暗红物质散发出来的,也是“石头”那被完美分割的龟壳里凝固的暗红所散逸的。

一切都变了。空气沉重粘滞,每一次呼吸都像在吞咽冰冷的铅块。光线似乎也黯淡扭曲,在墙壁和家具上投下不祥的、如同污渍般的阴影。无形的刀锋仿佛无处不在,潜伏在每一个角落,随时准备进行那冰冷精准的“专属切割”。我的神经绷紧到极限,任何一点细微的声响——窗外汽车驶过的噪音、水管里水流的呜咽、甚至自己过于剧烈的心跳——都像重锤敲击在紧绷的鼓面上,引发一阵阵惊悸的战栗。

时间在极致的恐惧中被无限拉长,又在恍惚中飞速流逝。我记不清自己在地上坐了多久,双腿早已麻木失去知觉。饥饿和干渴如同钝刀,反复切割着我的胃和喉咙,但求生的本能死死压过了生理的需求。我不敢动,不敢发出任何声响,生怕一个细微的动作,就会成为那把魔刃启动的信号。

然而,恐惧终究有其极限。当紧绷的神经越过某个临界点,一种奇异的、近乎虚脱的麻木感开始蔓延。眼皮沉重得像灌了铅,意识在极度的疲惫和恐惧的拉锯中渐渐模糊。视野开始摇晃,光线扭曲成光怪陆离的漩涡。就在这意识即将滑入黑暗深渊的边缘——

嗡!

那熟悉的、如同地狱丧钟般的低沉嗡鸣,毫无征兆地再次响起!

声音不再来自头顶,而是直接在我脑海深处震荡!如同无数根冰冷的钢针,瞬间刺穿了我昏沉的意识!

我猛地一个激灵,从濒临昏厥的状态中惊醒,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冻结!眼睛惊恐地睁大,瞳孔在黑暗中急剧收缩。

它动了!

枕边那把【无限刀】,此刻正如同被无形的丝线牵引着,缓缓地、极其平稳地悬浮起来!刀尖,不再是向下,而是……笔直地、稳稳地指向了我!刀身内部,那些暗红的光流如同沸腾的岩浆,以前所未有的亮度疯狂窜动,将整个床头区域映照得一片血红!那光芒带着一种粘稠的质感,仿佛有生命的血雾在弥漫。

嗡鸣声越来越响,越来越急促,带着一种令人牙酸的金属震颤,充满了整个房间,也充满了我的头颅。它在蓄力!它在瞄准!

逃!

这个念头如同闪电劈开混沌!求生的本能瞬间压倒了所有的恐惧和僵直!我手脚并用,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力量,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野兽,手脚并用地从地上弹起,朝着卧室门口连滚带爬地扑去!只要能冲出这个房间!只要冲到外面……

嗤——!

一声极其轻微、却又无比清晰的、如同最锋利的丝绸被撕裂的声音,紧贴着我左侧的脚踝响起!

剧痛!

一股撕裂般的剧痛瞬间从脚踝处传来,如同被烧红的烙铁狠狠烫过!

我发出一声凄厉不似人声的惨叫,身体失去平衡,重重地向前扑倒在地。手掌和膝盖砸在冰冷的地板上,发出沉闷的响声。我顾不上疼痛,惊恐地、几乎是扭断了脖子般回头望去。

血!

暗红色的血,正从我左脚踝外侧一道平滑得不可思议的伤口中汩汩涌出!伤口不深,仿佛只是被最锋利的手术刀极其精准地划开了皮肤和浅层肌肉,露出了底下白色的筋膜。那切口光滑得如同打磨过的镜面,边缘甚至没有一丝卷曲的皮肉。血珠争先恐后地从那道完美的直线中渗出,汇聚,滴落在地板上,绽开一朵朵小小的、诡异的红花。

专属切割!它开始了!

嗡鸣声陡然拔高,变得尖锐刺耳!悬浮在半空的【无限刀】,刀尖微微调整了角度,再次锁定了我!那沸腾的血光几乎要将整个房间点燃!

巨大的恐惧如同海啸般将我淹没。剧痛和失血的眩晕感阵阵袭来。但这一次,那极致的恐惧漩涡中心,却诡异地翻涌起一丝……异样。一丝极其微弱、却真实存在的……暖流?或者说,是某种被强行灌入的、扭曲的“满足感”?仿佛那道精准的切割,那流出的鲜血,并非纯粹的痛苦,反而像某种……献祭的仪式终于启动,带来了一种扭曲的、亵渎的“愉悦”?

这念头一闪而过,随即被更深的恐惧和求生欲覆盖。我咬紧牙关,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吼,用还能发力的右腿和双手拼命蹬地,拖动着受伤的左腿,不顾一切地朝着几步之遥的洗手间爬去!那里有镜子!或许……或许镜子能阻挡它?一个绝望中毫无逻辑的妄想。

我的手指终于够到了洗手间冰冷的瓷砖门槛。我几乎是滚了进去,反手用尽全身力气,“砰”地一声死死关上了门!背靠着门板滑坐在地,大口喘着粗气,胸腔如同破旧的风箱般剧烈起伏。门外,那尖锐的金属嗡鸣声如同附骨之蛆,紧贴着门板传来,带着一种被阻隔的、更加狂躁的愤怒。它在撞击!无形的力量撞得并不厚重的木门发出“咚咚”的闷响,门框上的灰尘簌簌落下。

暂时安全……了吗?这个念头刚升起就被脚踝处火烧火燎的剧痛击碎。血还在流,在地砖上积了一小滩。恐惧和失血带来的虚弱感一阵阵袭来。

镜子……对,镜子!

我艰难地抬起头,目光投向洗手台前那面沾着水渍和牙膏沫的廉价方形镜子。

镜子里,映出一张脸。

一张……几乎让我瞬间窒息、灵魂出窍的脸!

那是我,五官的轮廓依稀可辨。但镜中的那张脸,皮肤呈现出一种死尸般的青灰,布满了蛛网般细密、深黑的龟裂纹路!那些裂纹深处,隐隐透出暗红的光芒,如同皮肤下流淌着熔岩!嘴唇诡异地向上翻起,露出两排……尖锐的、闪着森白寒光的獠牙!完全不是人类的牙齿!额角两侧,皮肤诡异地隆起,仿佛有坚硬的、扭曲的角即将刺破皮肤钻出!最恐怖的是那双眼睛——眼白彻底消失,只剩下两颗深不见底、燃烧着疯狂与毁灭欲望的纯黑孔洞!那漆黑的孔洞深处,却又有两点猩红的光芒在跳动,如同地狱深渊中永不熄灭的鬼火!

“啊——!!!”

一声不似人声的、混合着极致恐惧、痛苦和某种未知疯狂的嚎叫从我喉咙深处撕裂而出!我猛地向后蜷缩,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门板上!镜子里那个狰狞的、非人的妖魔,也做出了同样的动作!那是我?那镜中的怪物……是我?!

就在这时,门外那疯狂的撞击声和尖锐的嗡鸣,骤然停止了。

死寂。

一种比任何喧嚣都更加恐怖的、令人窒息的死寂瞬间降临。

紧接着,嗤——嗤——嗤——

一种新的、令人头皮彻底炸裂的声音响了起来!那是极其锋利的金属,在极其缓慢、极其平稳地切割……木头的声音!

我惊恐万状地、一点点转过头,目光死死盯住那扇薄薄的木门。

就在我视线的高度,门板的内侧,一道平滑无比的、闪烁着暗红微芒的细线,如同拥有生命的毒蛇,正以一种恒定而冷酷的速度,无声地向下延伸!所过之处,门板如同被高温激光切割般整齐分开!木屑甚至来不及飞扬,就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湮灭!那道红线轻松地切断了门锁的金属舌簧,如同切开一块豆腐!

切割线平稳地向下,一直划到接近地板的位置,才停了下来。

然后,门板内侧,被切割出的那个长方形门块,无声无息地、缓慢地向内倒下,“啪”地一声轻响,摔落在地砖上。

一个长方形的洞口,赫然出现在门板上。

洞外,客厅里没有开灯,一片昏暗。然而,在那片昏暗中,一点暗红的光芒悬浮着,如同恶魔睁开的独眼。

【无限刀】悬浮在那里。刀尖,透过那个刚刚切割出的洞口,精准地、笔直地指向了我。

刀身内部的光流如同沸腾的、粘稠的血浆,疯狂地旋转、咆哮,散发出一种饥渴到极致的、毁灭性的气息。嗡鸣声消失了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绝对的、令人灵魂冻结的寂静。它在凝视我,如同屠夫凝视着砧板上待宰的羔羊。

结束了。无处可逃了。

最后的念头闪过脑海,随即被一种更庞大、更黑暗的潮汐彻底淹没。那是一种……奇异的平静?不,是放弃抵抗后的解脱?还是……某种早已在灵魂深处滋生的、此刻终于破土而出的……期待?

嗡……

那低沉到足以碾碎灵魂核心的震动再次响起,不再是刺耳的嗡鸣,而是某种来自深渊的、沉闷的咆哮。悬浮的魔刃动了。它如同被无形的巨手推动,平稳地、无可阻挡地穿过门板上的洞口,朝着瘫坐在血泊中的我,缓缓飞来。

刀锋的尖端,那薄得仿佛不存在、却又凝聚着毁灭气息的刃尖,精准地悬停在我胸前心脏的位置。冰冷的锋锐感透过薄薄的衣物,刺入皮肤,直抵心脏。我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心脏在刀尖下狂跳,每一次搏动都像是主动撞向那致命的锋芒。刀身内部,那些暗红的光流仿佛找到了宣泄口,疯狂地朝着刀尖汇聚,凝成一点刺目欲盲的血色寒星。

嗤——

没有预兆,没有加速。刀尖极其轻微地向前一递。

轻微的、如同热针刺破薄纸的声音响起。

一股难以言喻的、混合着极致剧痛和某种怪异穿透感的冰凉,瞬间从胸口炸开!我猛地弓起身体,喉咙里发出“嗬嗬”的抽气声,眼球因剧痛而暴突。视线艰难地下移。胸前T恤的布料,无声无息地裂开一个极小的破口。破口下方的皮肤上,一个微小的、极其精准的、如同针尖刺出的红点,正迅速扩大,渗出一粒暗红的血珠。

专属切割。开始了。这一次,切割的是……我。

刀尖没有停顿。它以一种恒定而冷酷的速度,开始移动。沿着我的胸膛,向下。不是粗暴的撕裂,而是最精妙的外科手术般的精准切割。刀刃所过之处,皮肤、肌肉、脂肪……所有组织被一层层、平滑无比地分开。没有剧烈的喷溅,只有暗红的血液如同粘稠的油彩,从光滑如镜的切面中缓缓渗出、流淌。痛楚是尖锐的、冰冷的、深入骨髓的,但在这极致的痛苦之上,一种更庞大、更黑暗的东西正在滋生、蔓延。

快感。

一种扭曲的、亵渎的、如同毒品般令人沉沦的快感,正随着那冰冷刀锋的每一次推进,从切割的源头疯狂涌入我的神经!仿佛每一个被分离的细胞都在尖叫着狂喜!仿佛这被肢解的过程,才是生命最终极的释放!我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痉挛、颤抖,但那不再是纯粹的恐惧挣扎,更像是一种……亢奋的迎合!喉咙里发出的不再是惨叫,而变成了一种低沉的、满足的、如同野兽饱食后的呻吟!脸上,那属于人类的惊恐表情早已消失殆尽,取而代之的,是镜中倒映出的那种——青灰、龟裂、獠牙毕露、燃烧着纯粹毁灭欲望的妖魔面容!一双纯黑的、跳动着猩红鬼火的眼睛,死死盯着那正在我身体上“作画”的魔刃,充满了扭曲的迷恋与渴望!

皮肤、肌肉被层层剖开。冰冷的空气直接灌入体内,刺激着暴露的神经末梢,带来一阵阵更加剧烈的、混合着剧痛和极致快感的战栗。我能清晰地“看”到,或者说“感觉”到自己胸腔的轮廓被打开,肋骨那森白的弧线暴露在昏暗的光线下。暗红的血液浸透了我的衣服,在地板上蔓延成一片小小的血泊。

刀锋,依旧在稳定地向下切割。它似乎有着自己的意志,遵循着某种残酷而完美的解剖图谱。目标……是腹腔?

就在刀尖即将切入腹腔软组织的瞬间——

嗡!!!

魔刃发出一声前所未有的、仿佛来自九幽深渊的恐怖尖啸!刀身剧烈震颤,其上所有流动的暗红光芒瞬间凝滞,继而如同超新星爆发般,向内疯狂坍缩!所有的红光、所有的邪恶能量,都朝着那冰冷的刀尖压缩、凝聚!那一点寒星,骤然亮得无法直视,仿佛一颗微缩的血色太阳!

刀尖猛地向下一沉!以一种决绝的、贯穿一切的气势,狠狠刺入!

噗嗤!

一声沉闷而粘腻的声响。

不是切割表皮的声音。那是……更深层的东西被刺穿、被搅碎的声音。

一股难以形容的、混合着内脏破裂和神经灼烧的、无法想象的剧痛,如同亿万根烧红的钢针瞬间贯穿了我的整个灵魂!我的身体像被高压电击中般猛地向上弹起,又重重摔落在地!视野瞬间被一片猩红覆盖,耳中充斥着血液奔流的轰鸣和骨骼碎裂的幻听!

快感……那扭曲的快感,在这一刻被推上了前所未有的巅峰!如同海啸般彻底淹没了所有残余的痛苦和理智!我张开嘴,露出的獠牙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着寒光,喉咙里爆发出一种绝非人类的、混合着极致痛苦与极致狂喜的、撕裂灵魂般的咆哮!

“呃啊啊啊啊——!!!”

这咆哮声中,再没有一丝属于“孙小悟”的痕迹。那是野兽的嘶吼,是妖魔的狂啸!是毁灭本身在宣告它的降临!

意识,在这狂潮般的剧痛与扭曲快感的巅峰,如同风中的烛火,骤然熄灭。堕入一片纯粹的、燃烧着血色与黑暗的虚无。

不知过了多久,也许只是一瞬,也许是永恒。

一丝微弱的、冰冷的触感,轻轻拂过我的脸颊。

眼皮沉重得如同焊死。我用尽残存的力量,极其艰难地、一点点掀开了一条缝隙。

视线模糊,仿佛蒙着一层粘稠的血雾。但足以让我看清。

那把【无限刀】,此刻正安静地悬浮在我的脸侧,距离我的鼻尖只有寸许。刀身上,那些暗红的光流如同吃饱喝足的毒蛇,慵懒地、缓慢地流淌着,散发出一种餍足的、冰冷的光晕。刀尖上,一滴粘稠得如同红宝石般的血珠,正缓缓滑落,“啪嗒”一声,滴在我染血的唇角。

一股难以言喻的、冰冷的甘甜气息在口中弥漫开来。

我下意识地……伸出舌头,舔了舔。

一种源自灵魂最深处的、冰冷彻骨的“满足感”,伴随着那滴血珠,瞬间流遍全身每一个角落。

身体……仿佛不再沉重,不再疼痛。一种前所未有的、轻盈而强大的力量感,正在冰冷的躯壳深处苏醒、涌动。

我动了动脖子,关节发出细微的、如同枯木摩擦般的“咔吧”声。目光艰难地移动,最终,落在了对面洗手台那面沾满血污的镜子上。

镜中,一片猩红狼藉的背景里,映出的影像,让最后一丝属于人类的意识彻底冻结、粉碎。

那是一个“东西”。

一个勉强还能看出人形轮廓的“东西”。皮肤是彻底的、毫无生气的青黑色,布满了纵横交错的、如同干涸河床般的巨大龟裂。裂缝深处,暗红的光芒如同地火般脉动,照亮了翻卷的、非人的筋肉和断裂的森白骨茬。那张脸……獠牙刺破翻卷的唇肉,扭曲而狰狞。额头上,两只弯曲、粗粝、如同黑曜石打磨而成的尖角,正缓缓刺破皮肤,沾染着粘稠的血污,带着一种亵渎的威严生长出来。胸口至小腹,一道巨大的、平滑的创口敞开着,如同地狱的裂谷,里面一片混沌的暗红,隐约可见被某种力量改造过的、非人的内脏轮廓在缓缓蠕动。粘稠的、暗红的血液如同活物般,从创口边缘和全身的龟裂中缓缓渗出、流淌、滴落。

最恐怖的,是那双眼睛。

镜中的怪物,缓缓地抬起了眼皮。

眼眶里,没有眼白,没有瞳孔,只有两团永恒燃烧的、纯粹的、毁灭的深渊——绝对的黑,却又在最核心处,跳动着两点疯狂而愉悦的猩红鬼火!

然后,镜中的我——那个彻底化身为魔的“我”——那布满獠牙、流淌着粘稠血污的嘴角,极其缓慢地、一点一点地,向上咧开。

一个纯粹由毁灭、疯狂和无尽黑暗组成的笑容,在镜中绽放。

狰狞。满足。愉悦。

无声无息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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